甜檸檬

《第21章》
曾經有一句名言：不在乎天長地久，只在乎曾經擁有。
但在誓言即將破碎的那一秒，你才會發現，原來你在乎的，是擁有到天長地久..

『山 無 陵 ， 江 水 為竭 ， 冬 雷 震 震 夏 雨 雪 ，天 地 合 ， 乃 敢 與 君 絕 』
只可惜，絕的那一刻，稜角仍清晰可見，江水仍滾滾流，夏不飄雪，冬無雷，天與地依然分隔那麼遠，而我和你，就像彼此站在宇宙邊緣，觸不到，甚至感覺不到。
我不敢與君絕，沒有勇氣，但卻由不得我。

那是一個平凡而幸福仍在我身邊的早晨。

「教我打籃球啦!」
「不要。」
「教我啦!!」
「不要。」
「快點教我啦，莫軍!!」我拿〝小翼〞打他
「很痛耶! 我要跟小翼說妳拿小翼k我。」他抓了抓頭髮
「總之教我嘛...」
「妳學幹麻?」
這一定有某種不知名定律存在著，好比說哥哥永遠不理我，又好比帥哥總是籃球隊員。
「你們球隊下午不是有場友誼賽嗎? 我想去幫翼加加油，呃..當然也有順便幫你啦!」問題在於看不懂就特別乏味
「什麼叫順便啊! 反正我不差妳一個，要加油的人我多的是!!」
他自以為是的講，卻沒有錯。
「拜託。」我雙手合十，用可憐的眼神望著他
「哎呀...我勸妳找小敏去逛街吧! 今天是小翼生日呢，不會忘了吧?」
我嘴上說「才沒有」，其實我真的忘了。
「好吧...那他喜歡什麼?」我是個失敗的女友
說到底，我連他冰淇淋喜歡的口味都不曉得。
「只要妳送的，他應該都喜歡吧! 哈哈，妳看，胸肌耶!」莫軍大剌剌的在我面前換衣服，還故意在我面前表演他的胸肌。
如果我是平凡女孩，我一定會馬上衝去抱他，只可惜我是他妹妹，只感到不舒服。
「滾啦，那麼小也敢出來秀!」
「好好好，妳家小翼的最大好不好!別忘了晚上8點要去好樂迪集合耶，生日會。」在我出門後，莫軍竟然在樓上開窗對我大叫。

各位鄰居，我不認識這個人。



「小凌...妳到底要買什麼啊!」可憐的小敏已經陪我逛了一整個下午
「找不到適合翼的禮物嘛!」
「唉唷...上次妳生日他不是把自己送你嗎? 這次換妳把自己送給他就好啦!」她彎下腰揉揉雙腿，抬起頭來說她肚子餓。
我絕不請她吃東西。
「噢耶，找到了，就是這件外套!!」我們走著，在櫥窗前停下腳步
我指著那件外套。
「小姐，這家店我們經過了至少有三次以上耶!! 妳是豬啊!!」小敏破口大罵
一方面是我本來就對不起她，一方面是我打斷了她那驚人的食慾。


「這是我送你的禮物，生日快樂!」我將裝有外套的袋子遞給翼，笑咪咪。
「拜託，小翼學長你可要好好珍惜呀!那可是小凌她找了一整個下午才找到的。」小敏給了我一記衛生眼
「哇塞...莫軍你也太窮了吧! 香菇泡麵耶!」
他們訂的蛋糕無比的大，大概是我和小敏的臉加起來一樣再乘一點五倍大
「哈哈，壽星要被塗奶油囉!!!」正當大家玩的正瘋，準備將翼的臉往蛋糕壓下去時，他的手機很不配合的傳來嗶嗶聲，簡訊。

『小翼，你可以來載我嗎.....我在某某路上....

拜託了.....
小莓』

「對不起哦，我出去一下，馬上回來，一定!!」翼很擔心小莓學姐，眼底盡是焦慮。
可是現在主角不見了，生日會也無法進行下去，我很清楚，他不會回來了。
「走吧，我載妳一起去，妳也很擔心吧。」紀顏少拉著我跑出去，坐上他的機車，心情很沉重。

很快的我們便在某某路上看到他們，我不想看，可是自己又逼著自己看。
「我被網友騙了...他根本就是騙子! 嗚...嗚....」小莓學姐衣衫不整地在翼懷中哭泣著
「天氣有點涼...妳先把外套穿上。」翼將我剛剛才送給他的外套披在學姐身上
「我不要..你不愛我了我什麼都不要…」
「妳先穿上…不要這樣。」翼是一臉無奈，卻摻雜了無盡的疼惜與不捨
心中五味雜陳，我對他的愛，被他轉移到另一位..不...前一位女孩身上。
小莓學姐在他懷中哭著，叫他不要離開她身邊。
「你能不能永遠不要離開我? 我真的很愛你啊...小翼...」
頓時間我覺得愛情是殘忍的，想要得到幸福，即使讓另一個人失去幸福也不為過。
你會怎麼答呢? 多麼希望你能說出「不」這個字，還是會說「我已經有她了」呢?
我在腦中揮過任何的可能性，每一個我所期盼的可能性，而可能性卻是0%。在他的眼裡，看見了前所未有的不堅定。
「好，我會一直在妳身邊的，絕不會離開妳。」唯有這句話，堅定。
這句話一旦說出口，我認了。
我真的認了，認他忘不了小莓學姐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!
認他愛她勝過於愛我的事實!
認我們之間結束的事實!
無論我再怎麼挽留也無用，我要的是他的心，而不是人。
眼前漸漸模糊著，我不知道視力出了什麼大問題，直到一滴水滑落在我的臉龐，我才知道我視力沒問題。
「可凌...妳還好吧...我們回去吧...」紀顏少見我哭後，心慌的將我輕輕拉走，我是怎麼回到家的都不曉得。

生日派對不哄而散。


夜晚10點，手機響了，一通我想接，又沒有勇氣接的電話。
「對不起，我...還是沒辦法拋下小莓不管。」我聽的出他懊悔
「沒關係，她比我更需要你。翼..」我要自己別哭
「嗯?」
「..生日快樂...」第一次，同時也是最後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祝福你
「相信我，我真的愛過你。」當我聽到「過」時，落淚了。
「...我相信..翼學長...」
我想，該是叫你學長的時候了。
「謝謝妳，學妹」果然，這個詞還是拉遠我們的元兇
嘟嘟嘟....掛斷的電話，就像我們之間一樣，斷了。

一切，在你生日這天，結束了。
我的禮品，被舊店家回收了。

愛情，只是個選擇，無法自主的選擇；人生只不過就是一直在選擇罷了，選錯了，無法重來...

掛上了電話，突然感到空洞，前所未有的空虛感在我內心徘徊。
『好，我會一直在妳身邊的，絕不會離開妳。』翼學長的這句話，該死的不斷在我腦中播放又播放，擾著我原本就夠悲傷的情緒。

小莓學姐剛才衣衫不整的畫面，在腦海中忽而閃過。
「呵..不是假裝的吧...一定是的....」我冒出這句話，但卻不知道在對誰說。
我在說服自己吧? 說服自己這是命運的安排，而不是有心者的操縱。
連續劇太常這樣演了，情敵耍苦肉計，男人就被這樣搶過去，而女主角只能被蒙在鼓裡，這樣戲劇性的故事，不會在現實中。

「小莓學姐，我是可凌。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，居然撥了通電話給小莓學姐
「我知道，有事嗎?」她的情緒顯然平復許多
殘忍一點，是用我的幸福換來的。
「沒什麼...只是想問，妳還好嗎?」矛盾充斥在我心中，她好是因為翼學長，我不好也是因為翼學長。
翼學長，可以任意改變兩位女孩的情緒，這就是戀愛嗎?
「學妹，對不起，還是把小翼搶回來了。」她瞬間變的冰冷
「學姐...妳跟我說...妳是真的受到網友的欺負吧! 沒有騙人吧! 妳是真的愛翼學長吧!!」激動起來，只因為我希望我不是被操弄的玩偶。
「是又如何? 不是又如何? 小翼選擇了我，不是嗎?」
聽到後，我只感到疲倦，還有眼框越來越熱，其餘的，什麼都沒有。
「妳好殘忍! 妳知道妳的幸福是因為我的眼淚而換來的嗎?學姐，妳怎麼可以這樣！妳怎麼能這麼自私的對我！！」我像個白痴一樣，對著小小的Nokia手機咆嘯著
誰管她是學姐呢?
「學妹! 我問妳，妳愛小翼有多深?! 有比我深嗎? 」
「...我真的很喜歡翼學長...勝過於任何人，包括我自己..」
「妳能為他放棄生命嗎? 即使為了他，放棄自己的生命嗎?」
我沒想過這樣的問題，也不敢想。
沉默。
因為我知道我不能，我無法為了他，甚至放掉自己的生命以及未來。
「不能吧...可是我會。」電話那頭的她，在哭。
原來愛情能傷人傷的這麼深，勝過於毒品，會磨損人的生命光輝，但也因為愛情，才得以讓兩人的生命大放異彩，為了對方而燦爛。
「學姐，請妳...好好愛翼學長，好嗎? 拜託...」我緩和
對方安靜了許久，安靜到讓我認為她是否真的為他放棄生命了，驚慌失措。
「謝謝妳...學妹...謝謝。」她哭的很嚴重

這兩個字：『謝謝』
我頓時釋懷了，因為她的謝謝，讓我感覺到是發自於內心的感謝。
即使她是用什麼樣的手法來搶回翼學長，那都不重要；重要的是，我相信她會連我的份，一起愛翼學長，一直到永久，甚至比我給他的愛更多..更多更多。
就在她說出了「謝謝」時，我微笑。
「學姐，要幸福哦...」她發自內心的謝謝，我發自內心誠心的笑。

我不敢相信自己在初戀，就為愛做了這樣的犧牲與退讓。
至少我們誠實面對自己，誠實接受事實，於是釋懷。
『與其維持一段不必要的情感，不如放手，讓彼此找到幸福。』
初戀這一課，我拿到學分了。

謝謝，翼學長。
來自我心最深處的祝福... 。